厨房的嘈杂引来巡逻的士兵,三个满脸是血,又掐着对方不松手的人被带到了将领面前。
“都尉,他是细作,我们查营归来路上,看到他鬼鬼祟祟摸进厨房,说不定要给大军下毒。都尉你看,这是从她身上找到的,这不是寻常物品。”
都尉?
除了直系领导,从前是秦王王后,现在是伍长、什长,一个往下三级,一个往上三级,再多她就不认识了。
楚越只看过关于商鞅变法时的军制与秦始皇时代国尉缭在《尉缭子》里写的秦军编制。
她刚好穿中间了....
秦是征兵制为主,以地域集成兵团,尉是武官,平常统领一地军队。国尉为一国最高武职,郡有都尉,县有县尉。
但问题在于,秦的军制很复杂,作战时,除了野战军,也会抽调地方军,野战军也有尉,楚越也不知道这个都尉,到底哪儿的尉。
如果她是募来的常备兵,或许,这是野战军的都尉?裨将或者庶长的副手。
这官还不小。
严肃少年向都尉呈上了证据,是楚越的野猪牙。
混乱中,她的衣襟被扯乱,藏在里面的野猪牙露了出来,严肃少年眼疾手快,一把将它扯了下来,细绳勒得她脖子生疼。
都尉听属下有理有据,谨慎接过了那串野猪牙,看到野猪牙,都尉一惊,当即走上前查看。
自己有错在先,楚越一时百口莫辩,手臂被少年的同伴抓住,挣脱不得,偷袭的方法,显然不适用于人多。
就在她思索脱身之法时,都尉却朝她走了过来,火把靠近,照亮两张脸,四目相对,楚越与对面的都尉,一时都瞪大了眼睛。
“是你!”两人异口同声道。
“白起、魏冉,她不是细作,快放开她。”都尉道。
“不是细作?”白起一愣。
魏冉松开手,眼睛转了下,询问道:“都尉认识她?”
“啊....”都尉语塞,“这是....我一个同乡。”
楚越看向都尉,认出对方是那个送他野猪牙的‘猎人兵马俑’。
几年不见,他成了都尉。
身上的手松了,楚越瞪了抓她的两人一眼,两人对视一眼,颇有些尴尬。
“她不是细作,最多。”
‘猎人兵马俑’看了楚越一眼,“最多是个偷吃的毛贼。”
“毛贼啊。”白起恍然大悟,“按军法,偷盗食物者,五十军棍!”
“什么?不是我,我还没有偷到呢!”楚越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,“真的不是我,我是第一次来偷。”
没偷到,还要挨五十军棍?
“那你怀里是什么?”白起质问道。
楚越脸一红,下意识抱胸,“没有,什么也没有。”
见白起神情,他显然不信,楚越一闪躲到‘猎人兵马俑’身后,白起看向都尉,义正言辞道:“她怀里有东西。”
都尉瞪大了眼睛,“你搜她身了?”
白起点了点头,“我方才以为他是细作。”
“你是挨五十军棍,还是说实话。”都尉问楚越道。
“没错!”楚越视死如归,“那是我偷的东西,打吧。”
见她如此固执,都尉的脸色逐渐难看,口气也变得严肃起来,“你来这儿,家里知道吗?你兄长知道吗?”
楚越垂眸,她当然知道都尉说的‘兄长’是指嬴华。
“不知道,我是偷偷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