惠岳背靠软枕端坐在宽敞豪奢的马车上,耳边是车轮压在砖石路上的轱辘声,行至普通百姓所居的街巷人声渐沸。
京城路面日久年深偶有颠簸不平,也难挡惠岳心中新奇。
她不敢完全撩开小窗上的锦帘,只从微风扬起的缝隙处向外窥望。
倒是坐在马车另一侧的谢执玉见状直接坐到惠岳身旁,虽说车椅宽大二人同坐不觉拥挤甚至还有些距离,但他伸出手将车帘半撩起来,惠岳就好似被他圈在怀中一般。
他这人就如同一团火,不用靠近也能将你烤的面红耳热。
谢执玉好似未察觉到惠岳的不自在,自顾自地指给惠岳看,“那边就是临水楼,他家的清酿一绝,清甜不醉人,京中小娘子都爱来此间小酌,一会儿灯会后买上两坛公主也尝尝。”
“前头那是舞乐坊,二哥他们那样的文人最爱来此处附庸风雅,倒也还算清净,不过今日公主未着男装怕是不好进去,待下次换了男装咱们再来。”
“此家卖的是糕点果子,在停夏苑时公主尝过,想来是合公主口味的,可要下车去瞧瞧?”
“这边是书坊,左边这门售卖科举典籍,右边贩些话本杂书......”
谢执玉不愧是京中的头号纨绔,对街头巷尾玩乐之处如数家珍,怕是比自家侯府还要熟。
平康坊灯会游人只能步行其中,因而马车就在附近的街口处停下。
谢执玉将帷帽递给惠岳,现今虽民风开放,女子行走街头不必遮掩,但惠岳这样的好相貌,在街上太过惹眼,总是被人盯着瞧看,玩乐的兴致都要减掉一大半。
谢执玉先行跳下马车,又转过身去扶惠岳。
惠岳钻出车厢,还等着青诀放好脚凳再下车,谁知谢执玉这混不吝的竟直接将她抱了下去!!
待双脚都落在地上,惠岳才后知后觉地羞恼起来,好在有帷帽遮挡,无人看到她面颊赧红。
这人正经一阵,就轻浮一下,也不知谢家是怎么生出来这样怪性的人。
谢执玉还真不是想逗弄惠岳占个便宜,只是他平日里糙惯了,见惠岳站在车架上不动,一时头脑短路忘记贵女们需得端庄优雅,踩着脚凳才能下车,还以为是下不来了。
此时回过味来,也只能尴尬地轻咳一声,不过谢执玉是个脸皮厚的,只尴尬一瞬又面色如常。
此处虽是人少僻静的巷口,却也能远远看见灯市景象,果真如谢执玉所言,街巷灯火绵延,此处都可闻乐舞喧嚣,不少年轻男女手提花灯相伴而行。
突然间,谢执玉将手伸到惠岳面前,惹得她满头雾水,不解地看向谢执玉。
“咳,此处鱼龙混杂,公主可要牵好为夫,不然若是被人潮冲散,遇上牙婆拐子将公主掳了去,卖到偏远深山中那就不美了。”说着又将手微微抬些,等待美人纤手一握。